资深果粉:失去了“叛逆者”的标签,苹果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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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资深果粉:失去了“叛逆者”的标签,苹果不像以前那么有趣了

编者注:本文作者Noah Halford从童年时期就开始关注苹果。十多年来,他一直使用的都是Mac。纵然他依旧承认Mac的出色之处,可他发现苹果似乎不再如当初那般“搞怪”了。苹果从一个叛逆者发展成为了一个企业。本文编译自Medium平台上原文名为《I Love My Mac, but Apple Just Isn’t Fun Anymore》的文章。

我关注苹果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初次进入Mac世界才十岁。在我十三岁的时候,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为了新产品的发布去排队。从十四岁开始,我就是苹果的股东。但我不认为自己是苹果的“迷弟”。也许可以算是一个“爱好者”吧,尽管这并不是我最喜欢的说法。“效忠派”这个说辞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我觉得自己尚能接受。我也会使用谷歌的不少服务,但是我更愿意投资苹果的生态系统。

不过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发现我对苹果的热情不复如初了。我依然会观看苹果每一次活动的直播视频(并且会在Twitter上发推文,虽然我的粉丝只有三个),但我发现苹果相比之前没那么有趣了。有段时间,我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对此腻烦了,抑或是在获得计算机科学的学位之后觉得技术不再那么“神奇”了。又或许是因为在每一次产品发布会之前,几乎所有内容都被泄露出来了,那么在发布会进行时也就没那么多惊喜了。尽管上述说法都有可能是真的,我相信最大的变化其实在于苹果失去了自己的魅力以及对于“搞怪”的理解。

我在这儿可不是要来批判苹果“不关注Mac”或是不再能进行创新了。目前,苹果所处的阶段更像是“进化”,而不是“革命”。我们不能期待苹果每年都能推出类似iPhone这样具有变革意义的产品[1]。我在这儿也不是要抱怨iTunes或是在使用Mac近一年之后对于Touch Bar没那么买单了,更不是要抱怨苹果的iPhone X“一撮毛”[2]设计堪称近年来最丑的一次决策。

整体来说,我对于苹果还是非常满意的,只不过使用苹果的设备没有之前那么好玩了。

iPad以及Mac上的Photo Booth是另外一个苹果用以彰显其产品不单单只为工作而设计的地方。毕竟,100%工作以及零娱乐的搭配会让Mac变得非常无趣。但是使用苹果产品带来的这些魅力以及每天的娱乐——兴奋和快乐的感觉——似乎都在消失。

Mac已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我想iOS中苹果的一些魅力已经不复存在(比如说被称之为Skeuomorphism的拟真概念,尽管我更倾向于iOS 7或之后的扁平化设计),不过我并不确定这是否有很多可以探讨的内容[3]。2007年使用iPhone的大部分乐趣在于用户界面的新颖。那会儿,滚屏是非常酷炫的。

我很喜欢我的Mac电脑,但是如今使用Mac的体验和五年前或是十年前都大不相同了。过去,当你设置一台新的Mac或升级OS X系统时,你会看到一个欢迎视频并且听到一段欢快的背景音乐。这是你与新Mac电脑的第一次互动,这是友好型的(请原谅我语言的匮乏)。苹果向你表明了使用新Mac会是怎样一种体验。尽管我认识一些人——尤其是那些不得不设置很多台电脑的人——他们通常觉得这些视频很讨厌,但是我却觉得这些视频很有趣。这让设置新电脑或是升级操作系统的过程变得很特别(诚然,这一过程没什么大不了)。最后一次我们还能看到这些视频的时候是在Snow Leopard(OS X 10.6)。

现在,配置一台新Mac就有些无趣了。这也象征着Mac用户每日使用体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没有想过使用Mac的体验能一直让人感到兴奋,但是苹果似乎移除了赋予Mac以个性的许多细微美学功能。当OS X首次推出时,苹果实现了慢速动画效果,所以乔布斯就可以展示慢动作将窗口最小化的操作,这一“隐藏彩蛋”依旧保留在macOS中:按住Shift 键,再点击窗口的「缩小」按键,就会出现慢动作效果。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小功能,它没有任何实际价值,但却促成了Mac使用体验中“与众不同”的那一部分。在High Sierra系统中,苹果将WindowServer 变为了Metal 2,移除了这一彩蛋。就功能来说,这无伤大雅。不过就Mac的个性元素来说?还是有些令人唏嘘的。

Finder的图标,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就是一个微笑。

随着在2014年推出OS X Yosemite,苹果从Mac上移除了skeuomorphism拟真概念并引入了类似于iOS 7的扁平化设计。随着这一变化的发生,苹果重新设计了应用图标。许多图标都失去了原先的一些个性化元素。原先便签和文本编辑图标中的文字都消失了。原先邮件图标中的邮戳取自于苹果的故土“库比蒂诺”,如今却改为了“加州”。游戏中心的图标也从游戏描述变为了四个彩色的气泡,其原因至今尚不明了。仅剩的那些没有发生变动且保留了Yosemite之前系统魅力的图标之一就是“Finder”图标。我想这个图标非常之经典,以至于它不能发生什么变动[4]。改变这些应用的图标并非是Yosemite带来的唯一一些美学变化。当你从dock中移除一些应用图标时,不会再伴有一阵轻烟。不过奇怪的是,轻烟的声效还保留着。除了要将用户带入太空的科幻隐喻之外,Yosemite还会在Time Machine被唤起时呈现出用户桌面背景的模糊版。

过去这些年,Mac体验中发生的这些变化并不仅限于Yosemite。我也没法弄清楚它们究竟是何时消失的,但苹果的文本到语音(text-to-speech)功能不再提供像Zarvox以及Trinoids这些好玩的声音了,不过用户可以通过System Preferences进行下载。据我所知,苹果视频剪辑软件 Final Cut Pro X中并不包含Bruce the Wonder Yak。我能理解为什么苹果不再捆绑第三方软件了。我记得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非常喜欢Mac上的一些游戏,例如Cro-Mag Rally以及Marble Blast Gold。去年,被重新设计之后的MacBook Pro对于Mac原本的魅力又是一次重创,Mac上的苹果logo将不再发光(这源于2015年12英寸的MacBook)并且取消了开机音效(以及MagSafe接口,不过这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问题了)。

这里存在一个因太过于麻烦以致于没有人愿意去触碰的问题,即过去六年时间来苹果公司内领导权的变动[5]。我们无法去探讨乔布斯在2017年会如何运营苹果,所以我就简单提一下牛顿的火焰激光剑(不能由实验或观察给出结论的议题,不值得讨论),并不再进行过多赘述了[6]。但我还是忍不住进行一些评价。首先,那些认为Tim Cook做得不够好的人怕是没有关注过苹果最近的股价。(我不想讨论关于政治方面的一些问题,但我必须要指明一点,我很尊重以及欣赏库克直言不讳表示苹果对于美国以及全世界负有一定道德责任,也同样有责任保护用户隐私问题。)

库克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会考虑扮成Willy Wonka、在iMac盒子里寻找藏着的金色票券的人。鉴于库克自己的故事,我也没法想象库克会决定在用户每打开菜单一千次的时候让Mac弹出一个人物画像。

严肃一点来说,这里要进行一个很好的比较,那就是从库克接管苹果之后,苹果的“Keynote”[7]就发生了变化。也许在现在举办一场软件葬礼不合时宜,就好像全球营销高级副总裁Phil Schiller不会跳上床垫来庆祝“无线网络又前进了一大步”一样。现在已经不再会发生任何戏剧性的事情了。如果你有两个小时空闲的时间,不妨去看看最初iPhone的介绍,然后拿它和最初的Apple Watch介绍进行比较。两者的不同是惊人的。当乔布斯在介绍iPhone的时候,他花了很长时间去解释当代智能手机出现的问题以及苹果旨在如何解决它们。而库克介绍Apple Watch的时候则是通过一个视频来回忆iPod nano广告,没怎么提到苹果手表这一设备存在的动因(产品种类本身)。他没有清楚表明——“智能手机变得愈加流行,我们认为自己可以做得更加出色”。iPhone刚问世的第一分钟我就想买一部回家,尽管一直到iPhone 3G问世的时候我才拥有一部iPhone。我一直不相信自己想要一个Apple Watch,直到我发现它的发行日期很靠近自己的生日。

尽管我很想避开谈及乔布斯,但似乎要探讨乔布斯时代苹果的主题演讲,你是避不开谈及他的陈述风格的。史蒂夫自己就是一种Keynote。暂且不谈舞台效果,我想没人能像乔布斯那样做一场幻灯片展示。他的Keynote展示太过传奇以至于被称作是“Stevenote”。尽管我很喜欢Craig Federighi的喜剧演讲风格,但是这和“Stevenote”是不一样的。不管人们是怎么样谈论乔布斯的“现实扭曲力场”(Reality Distortion Field),乔布斯本人确实有一种方式能够向观众呈现出——他是热爱自己正在介绍的这款产品的。有时候他自己看上去都被这些产品所打动了。他告诉我们在使用苹果产品的时候应当如何去感受。现在当苹果高管在展示他们的产品时,这就好像是——像是一个示范操作——而不是演讲者正在获得一种他们希望我们也能拥有的“魔幻”体验。苹果的风格现在已经更偏向公司演讲风格了。

主题演讲是苹果展现自我形象的一种方式,而广告则是另外一种。苹果在1984年告知全世界,Macintosh是与众不同的,而苹果也将与众不同。如果你使用了Mac,那你就是反抗老大哥——这并非是指乔治·奥威尔《1984》中的老大哥,而是企业界的老大哥IBM,那个时代IBM支配着计算机行业的运作方式。(我看到很多人认为苹果现在成为了他们要反抗的老大哥,但我觉得这有些言过其实了)。使用Mac将赋予用户很多新的体验,这将是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

当乔布斯在1997年重回苹果时,苹果需要宣传自己的品牌和价值观。“非同凡想(Think Different)”的广告口号应运而生。苹果赞扬那些“疯狂的人”。它认为自己是1984年计算机行业的反抗者,1997年的时候,这一想法依旧没有发生改变。关于苹果和其他公司对自己的认知,其实有很多要说的,不过“非同飞想”这句话清楚地说明了公司的性质,含蓄地提到了产品。使用Mac和使用Windows不同,体验是不一样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苹果都为自己能够制造出“管用”且易于使用[8]的产品而感到自豪。Mac使用起来能给大家带来愉悦,苹果为此而骄傲。由于它的魅力所在,Mac自然而然是与众不同的。

关于史蒂夫·乔布斯对这则广告的解说,无疑是一个值得大家聆听的故事。

当乔布斯回归苹果时,“非同凡想”就成为了公司品牌的广告口号之一,因此这关乎到公司的价值观,而不是产品。不但如此,苹果的很多产品广告实际上都没有具体讲述产品的细节信息。第一代iPhone广告是关于一个普通人的经历——接电话。而iPod广告则呈现的是iPod是如何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这些广告不需要解释它们所要宣传的产品。它们也不需要呈现产品。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苹果的广告与产品无明确联系。MacBook Air的第一支广告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呈现产品的。iPod的一系列广告也是同样如此。当苹果推出iPhone的时候,它的一系列广告都是在告诉人们如何使用它们。尽管这些广告讲述的都是设备的功能,但在我看来,这更多是关于设计方面的。

相比之下,苹果近代的广告则是关于人们要如何使用产品,它们讲述的是功能。苹果“Get a Mac”系列广告都是关于功能的,但却维持了苹果惯有的傻和搞怪。(这不是一则广告,但我要承认在Animoji部分iPhone X设计主管Jony Ive的视频确实非常傻。)虽然电影效果更好了,但是苹果的广告让人感觉并不特殊了。广告还不错,当然也能引起受众的情绪——我很喜欢iMessage气球广告——但是它们没有之前那样具有说服力了。我确信很多人都熟悉我之前提到的一些旧广告,但是过去这些年你能记得多少广告(或广告活动)呢?iPad推文广告是一个正确的发展方向(广告活动类似于“Get a Mac”),但是我很好奇有多少人熟悉这些广告呢?

我想,2017年的活动邀请函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提示。

这也是我发现苹果失去其魅力的地方,包括过去那些让其产品具有“苹果特有”感觉的事物。我不认识任何一位在苹果工作的人,所以关于公司的内部文化,我没有什么发言权,但是似乎他们不再采用一些具有创意性的内部代码名字了。苹果开始尝试原创电视内容的行为不由引人担忧。在苹果商店门口搭着帐篷露营排队本是公司特有的一道风景线,而零售首席官Angela Ahrendts却让其变为过去了。除了2016年iPhone 7的推出以外[9],苹果从2013年9月之后就没有在活动邀请函中隐藏一些线索了。2013年,公司宣布iPhone 5c的发布会让“这一天,注定是光彩夺目的一天”。当时邀请函采用了五颜六色的设计,预示着iPhone 5c会提供多种颜色选择。

苹果依然在开发出色的产品。数月来,我一直期待买一部iPhone X。Face ID似乎是一项让人难以置信的科技,我非常想要尝试一下。拿到新手机之后,我就会试试Animoji了。苹果在增强现实方面的努力确实让人印象深刻:开发者在苹果AR开发平台ARKit上的一些项目已经让我感到惊奇了。

但是现在的苹果不同于2007年或1984年的苹果。在科技领域,它已经成为了一个规模更大的公司,这主要是源于它参与推动的革命。但我担心在苹果发展的过程中,其环境发生了变化,它会忘却自己的“根”。苹果不再为成为疯狂者而感到骄傲了。似乎它看上去也不再具有反叛心理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这才让其产品不再具有那么大的魅力、不再那么特殊了。

^在《科学革命的结构》(The Structure of Scientific Revolutions)一文中,Thomas Kuhn谈及了范式变化过程中的自然科学进化:当一个理论发展并产生了足够多的异常现象,这就需要一个新的科学理论来解决这些问题。我认为这一规律同样适用于科技发展,尽管科技的颠覆源于很多公司希望加速企业盈利流程。苹果并不急于推出自己尚未筹备好的技术,这是为了让自己能成为引领革命的第一人,但这往往被大众误解为苹果无能力进行创新。事实上,我并不太关心苹果每年的新产品发布会。推出新功能(夜间模式、肖像模式)的趋势表明了一点——也许是时候我们该把重心从发布会上转移了。关于Kuhn提到的科技发展,其实还有很多话可以说,甚至可以另写一篇博文,这里我就不过多详述了。

^如果状态栏一直都是黑色的话,那也没什么大问题。当显示屏不亮的时候(或者说当状态栏是黑色的),这“一撮毛”的设计也没那么难看。但是在非黑色的背景下,它就显得非常丑了。视频会因为这“一撮毛”被剪掉一部分内容,而不是选择调整画面比例,这也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决定。关于这一点,我真的希望“unibrow”这个术语能够被大家接受。

^Siri在这里要被剔除在外。就我个人而言,我很少会使用Siri。已经有很多文章都是关于Siri的了,就我所知,Siri近来已经有了很大改进。但是虚拟助手拥有一定智慧这是必须的,它们要让用户感觉虚拟助手像是人类。

^我很好奇如果Finder应用的图标由现在的苹果公司来设计的话,它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无法想象公司不再采用微笑Mac的图标,但如果苹果公司决定重新开始,那么它会怎么做呢?我想在某种程度上它应该会呈现出文件夹的样子,类似于iOS 11中的Files应用。

^这里主要指的是乔布斯,当然也指代其他从2011年开始离开苹果的所有高管。尤其是Scott Forstall的离开,这对苹果来说无疑是一大损失。不管你对于拟真设计是怎么想的,Forstall都对苹果的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他在舞台上的展现力也是非常惊人的。我记得自己曾经希望他能继任成为苹果的首席执行官。如果你还没有看过他的演讲,那么他在2017年计算机历史博物馆的采访绝对值得一看。前公共关系负责人Katie Cotton在2014年离开了苹果。六月,Bozoma Saint离开苹果跳槽加入Uber。还有大批人离开加入了特斯拉。

^作为训练的弦理论家以及芝加哥大学的毕业生,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一点,即我通常不认同将牛顿的火焰激光剑当做是一项准则的说辞。我不会过多看重能够被实验所验证的东西,但是在这里它是适用的,且很多人都了解这一点,那我自然不能错过使用这一理论的机会了。

^对于学究来说:我使用“keynote”这个词主要是指苹果全球开发者大会WWDC以及类似于2017年iPhone发布会等特殊活动,即便后者从技术角度来说也许不符合“keynote”的定义。

^我从未进行过有关此话题的数据分析,也没有发现有人尝试过,但似乎近来大家已经不怎么使用这样的措辞了。我猜想就简单操作方面,不同的系统之间也许没那么大区别了。尽管在此问题上,我并非是专家,因为十多年来,除了Ubuntu之外,我没有使用过其他苹果以外的操作系统。